7万健身瑜伽馆,困在“跑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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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年6月24日 预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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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3 15:26·中国新闻周刊·发布于北京

作为瑜伽爱好者,北京的消费者何毅今年踩中了第二颗“雷”。
5月21日晚,知名连锁瑜伽机构卡莫瑜伽发布休业通知,又于6月1日宣告永久闭店。这是继去年2月梵音瑜伽关停后,北京又一家大型门店“重蹈覆辙”。
门店设施一夜清空,难以脱身的是消费者。“卡莫这一切跟梵音一模一样,无限的失落和愤怒又来了一次。”身为梵音4年会员的她,在去年损失了2万多元储值。转向卡莫后,她变得更加谨慎,提前察觉到了“不对劲”的迹象:年卡费用变相降价促销、严格转卡政策放松、推出医美瘦身等其他业务。这次她没有长期预付,只损失了一张月卡的金额。更令何毅感到气愤的,是“跑路”后仍然安然无恙的老板,及浮出水面的“职业闭店人”团伙。
相似的剧情正频繁上演。4月30日,高端健身品牌SPACE健身宣布北京上海门店停运;6月13日,江浙沪连锁的5KM舞蹈工作室宣布闭店。除了运动,教育培训、美容美发等行业也是预付费乱象的重灾区。
6月6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关于审理预付式消费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征求意见稿)》(下称《解释》),对案件审理作出进一步规范。但受访者更希望的,是在大规模违约出现前,能有有效的事前和事中监管。
卡莫瑜伽营业时,教练带领会员练习的场景。图/受访者提供
一夜闭店,“无人生还”
对于大多数被蒙在鼓里的消费者来说,“崩塌”是突然到来的。
5月22日,常青正在出差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卡莫瑜伽的闭店通知。卡莫在北京、长沙、重庆等地共开设30余家直营店。此时,她办卡的西直门凯德生活馆已经关停,而通知中的联系电话,在凌晨拨打也仍然占线。
身为律师,常青有点“后悔”。4月中旬,下决心接触瑜伽运动的她来到了商场连锁店,在销售的推荐下购买了20节课1万元的私教课程。“是有些冲动了,当时没对企业详细背调,后来一看合同签约主体公司的注册资本只有50万元,公司资金链断裂,根本不足以偿付收取的钱。”
5月13日,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将北京卡莫智能健康管理有限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原因系“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而在5月1日,卡莫还在11周年店庆之际,开启了单笔消费满8000返1000元代金券、满1.6万返2000元代金券的活动。
许多消费者是在四五月份被“收割”的。4月,刚从产后恢复的邓安被销售指出“腹直肌分离”的情况,并推荐新推出的医美项目。“确实很奇怪,一个瑜伽馆,几个医美部门的工作人员拉着仪器跑。但我和销售、店长认识很久了,平时上课他们帮忙看孩子,比较信任他们。”邓安表示,那一天,办完一张又被推荐下一张,她的卡现存残值达6.4万元。
因膝盖受伤需要康复,张芮也在4月办了年卡。她曾就年初社交媒体上部分门店关闭的消息表达过质疑,但销售表示“没有问题,公司已接受一笔战略投资”。“我真的不明白,当时他为什么不说自己已经被欠薪好几个月。”张芮感叹。后来,她跑去质问销售,得到的回复是“自己同是受害者,被公司非法解雇”。
解雇和闭店发生在同一天。前卡莫瑜伽教练李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近年来,员工劳动合同都签在第三方劳务派遣公司,继前一日没有收到工资,5月21日,大家在下午收到了劳务解约的短信,晚上再被通知“收购失败”,紧接着便是停业整顿。
今年2月,卡莫官宣获得美股上市公司ACG国际艺术教育集团的战略投资,这则消息给全体员工吃下“定心丸”。“当时的全员大会强调大家要努力卖课,才能发工资,为了收购成功,一定要把业绩做得漂亮。”李竹说。
李竹在卡莫已有8年授课经验,5月21日当晚,她坚持上完了最后两节课。印象里那一晚的教室出奇地安静,她告诉会员,“只要门店还在,老师就会来上课”。但实际上,她自春节以来便一直被欠薪,在集体劳动仲裁中填写的金额达6.7万元。
闭店后,一张张没有盖章的白纸贴在店门上,部分消费者建立起群聊试图维权。身为律师的常青,通过社交媒体渠道建立了一个300余人的群聊。经初步统计,其中100余人有诉讼的意愿,人均被困金额在8000—10000元。她在群聊里共享了民事起诉状和证据目录模板。如今,在余额接转方案公布后,还联系她坚持起诉的已不足10人。
6月初,会员们等来了接转方案,其中有1家普拉提馆、5家瑜伽馆和4家医美机构。不过,这显然意味着二次消费。张芮选择了一家医美机构,面对“增加30%充值,店内5折消费”的要求,她又充值了3000元,“损失的1万元令我心痛,充值3000元又肉痛,希望别再倒闭了”。
已经大量关店的梵音甚至也在接转方案中。其他门店关闭后,梵音创始人饶秋玉保留了位于湖北的梵音瑜伽静修中心作为教培机构使用。以“60%抵扣耗卡+40%课程及食宿费用支付”为条件。“作为被割过两回的‘韭菜’,看到这个方案真的气乐了。”何毅评价。
此外,消费者还面临着后续的诈骗风险。去年4月,大量梵音会员个人身份信息遭遇泄露,许多人接到了冒充的退费短信和电话,并因此受骗。
上图:5月22日,北京西直门凯德MALL贴出卡莫瑜伽停业的提示。下图:5月21日,卡莫瑜伽北京西直门凯德店的休业通知。图/受访者提供
行业信心重挫
2023年以来,头部连锁瑜伽品牌开启闭店潮,从上海的Mysoul瑜伽馆、梵音瑜伽、华南地区的梵羽瑜伽,到如今的卡莫瑜伽。尤其在一线市场,行业正面临消费、投资两端的“信心低谷”。
上述受访者纷纷流露出“不想再办卡”的心态。卡莫闭店后,何毅开始跟着自己认准的教练练习,按次付费。“虽然单独上课比促销年卡略贵,但大家都不想和原来一样了。对临时场馆也别有太多要求,自带瑜伽垫、不能洗澡、没有水果,都能接受。”她说。
“单论北京市场,影响力品牌在出事后没有很好地处理善后,造成了用户的信心崩塌,也会传导至投资端,行业正处于信心低谷。”曾任北京某高端瑜伽品牌高管的林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一线城市的市场进入用户信任度下滑的周期,他如今看好三线城市的生态,其商业空间和用户信任度更“允许试错”。
梵音和卡莫都曾是行业中的“头部机构”。2007年以来,梵音共开设82家门店。饶秋玉(实名饶秋昱)持有北京帆音瑜伽健身中心90%的股份。2021年—2022年,她投资了多家健康管理、餐饮、美容类公司。
与之不同,卡莫瑜伽的董事长侯景刚是连续创业者和投资人。卡莫曾于2020年陷入经营危机,2021年7月,侯景刚和其他资本注入,创始人王颖和杨明注资的母公司从中退出,法定代表人也变更为侯景刚。据李竹回忆,此后,公司开始对教练施行严格分级的薪资制度,人力、财务、销售团队也陆续“大换血”。2022年,卡莫获得真格基金、零一创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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